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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是异乡客 月是故乡明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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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至,皓月当空,习以为常的月光对于异乡客来说却成了勾起乡情的“罪魁祸首”。千里之隔,此刻我能与亲人共享的唯有这无垠的穹宇和皎洁的明月。乡情也如一轮皎洁的明月,悬挂在记忆天空,月华泻满沧桑的岁月之河。千里之外,一轮明月正映照着故乡那片神奇的土地。 “遥望洞庭山水翠,白银盘里一青螺”,这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诗中洞庭湖水与素月交相辉映的情境。于幼时年少的我而言,洞庭湖边的圆月是爷爷奶奶荷锄晚归的夜灯。记忆深处,在藕塘河畔,徐徐晚风中飘散着泥土的芳香和收获的味道,明亮如水的月儿倒映在荷塘,我抛出的一枚小石子打破了夜晚的宁静,水中的月色四散开来,粼粼月色随着水波由近及远地拍打着记忆中的河床,窸窣的蝉鸣和不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让整个夜晚格外静谧,抬头一望,长空皓月依然映照着故乡的炊烟、青石板路、采莲小船、田园、村庄,宛如一幅恬静的画卷静静地流淌:爷爷奶奶相伴而行,扛着锄头、拖着脚步的身影又从稻田中归来…… 大学时我第一次别了故乡、别了洞庭湖、别了伸手就能触及的皎皎月光。这七年间,我几乎没有再回到过那座月下村庄,熟悉的犬吠和蛙鸣逐渐消失于耳畔,金秋的田野、飘香的荷塘淡出眼际,取而代之的是墨香馥郁、书声琅琅的校园,还有戎马生涯、爬冰卧雪的军营。这七年,我看过无数次月亮,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,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,在千里冰封的北国雪夜里,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中,亦或是在巍峨雄奇的高山之巅,都看过不同样子的月亮。异乡的月亮各有千秋,或明或暗、或盈或缺、或凉或暖,一看到它们,在惊叹之余,思绪一转眼就回到那个静谧的月下村庄,仿佛置身其中,同夏蝉一起熟睡,同村庄一起沐浴月光。曾经沧海难为水,在体验了洞庭湖中那一轮明月给予的温柔与缱绻后,广阔世界的明月竟黯然失色。 工作之后,我在几千里外的深圳,与故乡的坐标相隔甚远,回想起来,我作为一个异乡客已经过了三个春秋。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,深圳亦是风光无限,华灯初上的都市、喧闹繁华的街道是我在故乡从未见过的,但此时的我更想为故乡明月驻足,在喧嚣的都市感受片刻宁静。许多的美好,并非我们看不到,并非我们不愿赞美,只因它激荡不起心中的最深处的涟漪。 每个人都有个故乡,人人的故乡都有个月亮,人人都爱自己故乡的月亮,记住的只是家乡的月明,门前池塘的月影,以及在月夜下的童趣。“月是故乡明”诗人的声音穿过千年的白霜与夜晚,道出了我们最不容辩驳的理由:因为深爱,所以偏执。 | |